超蝠-月光石-5
By：Ryo
Chapter 5
身为恐惧的化身，蝙蝠侠是否也会感到害怕？
他抬头仰望天空，无名的庞大外星舰队大军压境，地球徒留废墟。
是的，他会。
他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能突破超人类也难以企及的境界。
但他毕竟只是血肉之躯。
蝙蝠侠艰难的将视线由灰白的天空落向城市的废墟，大都会的残骸似是在向他哀鸣。
他知道接下来将会看见什么，这片段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废墟中的一抹红，就像这城市流淌而出的鲜血。超人跪坐着，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精疲力竭，又像是屈服于这厄运，独自迎接地球的末日。
蝙蝠侠走过去，靠近他，蹲下身，看着他无声落下的泪水渗入这城市的土地。
若在现实世界，他绝不会做这种事，但这里不过是他的大脑所制造的幻境，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蝙蝠侠伸出手臂，用自己黑色的披风将超人揽入，仿佛护入蝙蝠的翼下，让他的头靠在胸口，下巴抵上他的额发。
“我绝不会让那个未来变为现实。”蝙蝠侠沉声说。“不计任何代价。”
“这艘见鬼的飞船居然还有能量。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精神攻击？”哈尔怒气冲冲的揉着昏倒时撞到坚硬地面而疼痛不止的头。他们进入飞船的核心数据室时，一道红光扫描了他们。在能做出任何事之前，蓝色的光束将他们击倒。“要我说，把它敲成碎片怎么样？”
“驳回。”蝙蝠侠说。“搞清楚这艘船的一切，在它的族群到达地球之前。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它的什么？”哈尔说。“你不会真的认为这么久之后，还会有人在乎这个求救信号？”
“是的。这艘飞船的科技水平即使是现在也比我们先进数倍，高级生命体的思维模式就像人类与蚂蚁，”蝙蝠侠阴沉道。“而你不会为踩死蚂蚁而感到有罪。”
“好吧，”哈尔说。“等这事完了，我要请假回一趟OA，守护者应该想要知道这个，也许他们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线索。”
蝙蝠侠转身走向舱室的中心平台，护盾已被苏醒后的超人用热视线摧毁，立场内悬浮着一块狭长的水晶芯片。“卢瑟没能发现这个，所以我们仍然领先一步。”他小心翼翼捏住那看起来脆弱易碎的水晶薄片，惊讶的发现触感坚不可摧，却轻薄的像片羽毛。
“你怎么想，蓝大个？”哈尔转过身。“你是专家，卢瑟是你的敌人，你怎么看？”
从他们醒来开始就一直在旁沉默的超人，此刻像是从什么记忆中回过神来，紧张的飘离了地面。“卢瑟？他一直痴迷于外星科技，一定不会放过这个。”
“同意。”蝙蝠侠说。“灯塔计划可能就与此相关。”
“你，同意我的观点？”超人结结巴巴的说，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是的，你的看法符合我的推测。”蝙蝠侠在面具下皱起了眉。“有任何问题吗？”
“不，没有，只是……”氪星之子挠了挠后脑。“你总是在会上反驳我的决定。”
“因为那太愚蠢了。”蝙蝠侠不客气的指出。
氪星人的肩垮塌了下去。
蝙蝠侠盯着他，不禁去想这个氪星人的幻境会是什么？因为对方显然因此有点心不在焉。但哈尔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们是要继续还是离开这里？”绿灯说。“还有很多房间等着我们去看，也许有你们喜欢的客房，有kingsize大床的那种。”
即使隔着白色的护目镜，哈尔也感受到老蝙蝠给了他一记眼刀，而超人半张着嘴，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脸。
“干嘛？”英勇无畏的绿灯侠继续说。“别告诉我，你们还没睡过。”
超人的脸红的更厉害了。“我们并不是……”
“停！我并不想听！”哈尔大步走出门，看着跟上来的两人又说。“你们俩谁上谁下？”
“闭嘴。”这次，蝙蝠侠的咆哮堪称慎人。
但对哈尔倒是没有太多影响。“我懂了。”然后他化为绿光快速飞走，瞄着他的蝙蝠镖失去目标落在地上，在死寂空旷的飞船里格外响亮。
“他并没有恶意。”超人捡起蝙蝠镖跟在他身后试图还给他，但对方并不想搭理，他只好把那枚锋利的黑色金属薄片塞进披风的口袋里。“你不用在意，如果这令你烦恼的话，我可以理解。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去考虑……这没关系。”
蝙蝠侠猛的在他前方停下，审视他。“你想要分开？”
“是的……不！我只是……我并不想因此令你为难。”
“好。”蝙蝠侠说，一秒也没有犹豫。
“布鲁斯，我并不想伤害你。”超人虚弱的说。“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说‘好’。”蝙蝠扯过披风卷起黑色的浪潮，继续向前走去，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感。“这段关系一直都出于双方自愿，谁也没强迫谁，你用不着道歉。”
超人犹豫着，握紧拳又松开，最后用超级速度飞过去拦下对方。在蝙蝠来得及拒绝之前，揽住他的腰紧贴在自己身上，为了防止对方逃避还按住了后颈，一秒也没犹豫的对准面罩下露出的嘴唇用力吻了上去。
这充满了掠夺与占有的深吻令黑暗骑士的心跳乱了节奏，然而在他推开对方之前，那个氪星人却又主动松开了他。
他们隔着一步之遥看着对方，蝙蝠侠平复了心跳，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背擦了下嘴唇。而超人则盯着他被自己吻的红润的嘴唇，舔了舔嘴角上残留的对方的味道。
在一阵诡异的安静之后，氪星之子最终开口。“你不想知道我在那幻境里看见了什么吗？”
蝙蝠转身离开。“不。”
对方没有跟上来。“超人从不说谎。”
他在面罩后闭了闭眼，声音低沉。“我知道。”
那个人在他身后缓缓开口，吐露真言。“我无法想像没有你的世界。”
这句话猛然击中了他心脏的某个部分，令他感到不可抑止的疼痛。他在脑海中无声冷笑。
“而你终有一天会失去我。”
他们查看了大半个舰体，没有发现别的异常。
“真可惜，无法把它移走。”蝙蝠侠看着这工程学奇迹。“强制转移会破坏结构完整性，这里会彻底崩塌。”
“但我们也不能把它留给卢瑟。”哈尔说。
“无所谓了，”蝙蝠说。“卢瑟已经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甚至任我们通行自由。”
“等一下，”哈尔皱起眉。“你的意思是说，卢瑟知道我们要来？”
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船舱里回响。“是的，他知道。”
他们立刻进入备战状态。超人用X视线巡视了一圈，向蝙蝠侠摇了摇头。“不在这里，是无线电。”
那个声音说。“莱克斯卢瑟向你们问好。”
爆炸的轰鸣震耳欲聋，一声接一声，整个洞穴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灼热的火焰和不断倾泻而下的铁片石块砸在他们周围，随后被绿灯的能量护盾阻挡在外。
“这里要塌了！”蝙蝠侠嘶声咆哮。“快走！”
没有任何犹豫，超人猛地将他打横抱起护在身下，绿灯掩护着他们飞快的穿梭在光影明灭中。哈尔低喝了一声，绿灯能力在他们周围幻化出一节管道，将任何砸向他们的东西屏蔽在外，一路通向隧道口。在滚滚石尘将他们吞没前，他们一口气冲出了隧道，飞进清冷的夜空中。
看着下方卢瑟的私人武装车队撤退远去，三人沉默，最后哈尔开口，给这趟冒险做了总结。
“好吧，至少现在我们不用去想怎么处理那艘该死的飞船了。”
三天后
大都会
卢瑟掩盖了内华达发生的事，将其称为不幸，用极小的损失终结了这个开发项目。
毁尸灭迹，滴水不漏，堪称完美。
而他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布鲁斯可不敢说解决的足够好。
虽然他当时本意是想趁对方主动提出分开的机会，脱离这段令他无所适从的关系，但实际却并没有很好的实施。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再提起那晚的事，布鲁斯还答应了来大都会出差的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约定。这让他在从机场到公司的一路上都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信息提示音就是在这时响起的。布鲁斯打开手机看了眼，克拉克的名字出现在显示屏上。
克拉克：到大都会了吗？
布鲁斯：到了。
克拉克：好极了，我也选好了第一次约会的地点。
克拉克：……抱歉，这种事本来应该在最开始就做的。
克拉克：我真是个傻瓜。
布鲁斯：是的，你是。
克拉克：那我们明晚见？
布鲁斯看着那行字，最后输入发送，确认了这个约会请求成功。
他到底在做什么。布鲁斯甩开手机，看着它摔进真皮座椅的另一头。他该在彼此陷入太深给对方造成伤害前阻止这一切，而不是放任无用的情感自我挥发。
蝙蝠侠不需要情感羁绊，他是无心无情的暗夜里的怪物，一个黑暗孕育出的产物，没资格奢求更多。
更何况那个人是超人，这星球上没有比他更重要的人了。他强大却又无私从不求回报，伟大的地球守护者，一个真正的英雄。他的伴侣该是真正的最好的人，只有那样的人才配的上他。
那么，他要把这谎言进行到何种地步才会停下？等到对方发现爱上他只是个错觉，他却仍放任这个误会发生的时候吗？
到达公司时，卢瑟的邀请函也跟着到了，显然他的飞机一落地对方就得到了消息。看内容仍是想就上次提到的有关合作的事进行详谈，布鲁斯命人回复确认，他需要趁这个机会探查出卢瑟的小秘密。
他在当晚迟于约定时间慢悠悠的抵达了卢瑟集团，在顶楼的豪华办公室见到了那个人，背对着他站在全景窗前看着灯火辉煌的大都会。对方并不在意他迟到的事，招呼他坐下，然后直切正题。
“我们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布鲁斯，有没有兴趣去看看？”卢瑟说。“也许你看过就会有全新的见解了。”
“当然啦，莱克斯。”布鲁西宝贝靠在沙发上对着他笑。“我今晚剩下的时间都是你的。”
卢瑟带他去了下几层的研究室，经过层层安验与生理验证后才得以进入。
“这里是医学研发区，”卢瑟领着他边走边解说。“我们最近在攻克癌症治愈问题，并且取得了意料之外的进展。”
一位女性研究员迎了上来，她穿着研究室的白色长褂工作服，胸口别着身份牌，栗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涂着殷红的唇彩，一副干练的模样。“晚上好，卢瑟先生，韦恩先生。”
“这位是安娜吉恩斯，这里的负责人。”卢瑟说。“安娜，让韦恩先生看看我们的首位获益者，如何？”
“没问题，卢瑟先生。”安娜微笑。“请这边走，韦恩先生。”
他们穿过工作区进入限制区，在一扇特质的白色合金门前停下，安娜刷了下身份牌并输入密码，用力拉开合金门。“请进，韦恩先生。”
布鲁斯一步跨进那个黑暗的房间，发现是一间监控室，在观察窗之后是另一个白色房间。房间里此时有一个皮肤苍白的男人，没有头发和眉毛，可能也没有其他体毛，身体瘦弱不堪。
“我不明白，莱克斯。”布鲁斯回头看他。“我应该看什么？”
卢瑟扯出一丝微笑，向安娜点了点头。安娜回身在控制台上按了几个按钮。
房间里，白色的墙壁发生变化，释放出一台机器人。布鲁斯一眼认出是几年前一场外星入侵所残留下的机器，卢瑟在此基础上改造了它。
它的危险是货真价实的，所以布鲁斯发挥了花花公子的演技，快步走到观察窗前，一边紧张的说。“等等，那个机器不会伤害到他吧？”
“耐心，布鲁斯。”卢瑟拉长了声音说。
房间里的人看起来对机器的出现毫不意外，哪怕在那台机器抬起手臂准备射击时也毫无惧色。他只是同样抬起手臂，随后一道蓝色的电弧击穿了机器人的胸口。
布鲁斯冷着脸看着这一切，随后发现那个人在用手背来回擦拭口鼻部，等手臂挪开后，醒目的鲜血映入视野。
“这对身体是有伤害的吗？”布鲁斯回身问，看见卢瑟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这个人是一名胃癌晚期患者，原本将在一星期后死去。他自愿参与了这个项目，结果成功治愈，还得到了这种能够释放生物电的能力。”卢瑟示意他跟上，他们出了房间向电梯走去。“试想一下，当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会得到什么？”
电梯很快就到了，他们走进桥箱，布鲁斯低声说。“这看起来像是超人类，你确定不会有危险吗？”
“长远来看，人类突破了界限就将得到进化。”卢瑟说。“我们就不需要那些自喻为英雄的外星来客了，我们可以拯救自己。”
电梯门再次打开，卢瑟在前引路。“这里的东西你应该熟悉，鉴于你是正义联盟的资助人。”
“拜托，莱克斯。”布鲁斯随意的笑道。“我只是出了钱而已，我对那些穿的像马戏团一样的人可不怎么感兴趣。”
卢瑟不置可否的笑，这让布鲁斯再次重新评估这个超人的死敌。他确实做了最坏的假设，卢瑟所拥有的情报可能比他们预测的要多得多，他可能知道超人的真实身份，在娱乐版天花乱坠的报道布鲁西宝贝包养了哥谭的黑暗骑士作男宠时，他可能也将自己列入了重点监测对象。不过布鲁斯有自信，他从自己这里拿不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但当他看到这里的东西时，他决定把卢瑟的威胁级别暂时提到最高。
“这不是？”
“为了完成这个我损失不小，”卢瑟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半成品机械。“亚魔卓，正义联盟为了打败它费了不少力气。放心，它只是个仿制品，没有多余的自主思维，并且一旦启动只会听命于我，如果有任何意外也可以远程启动自毁程序。”
“你知道我讨厌军火相关的一切。”布鲁斯皱起眉。
“放松，这不是件武器。”卢瑟笑道。“这台机器是用来完成特殊作业的，全功能全地形辅助机器人，不论是最深的海底还是无垠的太空，运输，救援，它都能胜任。”
“你应该还有别的惊喜要给我吧？”布鲁斯说。
“当然。”卢瑟揽过他的肩，领着他向外走去。“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可以给你说说我上次和你提到的关于多方合作的项目。”
“我加入。”布鲁斯忍住拧下他的手的冲动，笑道。“为什么不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