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蝠-月光石-4
By：Ryo
Chapter 4
大雪飘落时，蝙蝠侠和起义军西援计划的一支小分队到达了指定地点，等待暴风雪展现真正的威力，然后趁着超主的卫星失去对这片区域的监控时行动。
他调整着呼吸，站在小队藏身的建筑物的制高点放哨，所处的位置足够俯瞰整个街区，穿过那些残垣断壁，遥望与灰暗云层接壤的大地尽头。
已近黎明，而阳光丝毫穿透不过低厚的云层。 寒风如刀片般刺进制服的纤维，令这身制服的御寒性犹如摆设。蝙蝠侠低低呼出一口气，记起很久之前在堪萨斯农场的圣诞节，天气也是如现在这般恶劣，他的指尖冻到麻木，但热量很快就由另一个人传递过来。
他从没让一个人那么接近他的心，他以为命运终于眷顾了他。
当暴风雪开始肆虐于天地，狂风卷起他的披风，那麻木已由指尖扩散至心脏。
“你可以再睡一会。”克拉克看见他醒来时，立刻从对面的躺椅上起身，放下手里的平板。“不用担心稻草人的事，昨晚你做的很好，他没法再生产新的药剂毒害无辜的人，库存品也全部被你销毁了。”
布鲁斯任由对方将自己推回柔软的床铺里，近来频繁的噩梦扰乱了他对现实世界的记忆。“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小记者腼腆的举起平板。“其实，我只是把工作地点换成你家。佩里对哥谭的新闻不感兴趣，所以我得继续写关于卢瑟集团新能源发布会的报道。”
布鲁斯不置可否的低哼一声。“地核热能那个？”
“对，”克拉克点了点平板，然后把屏幕转向他。是一张卢瑟站在发布会演讲台前的照片。“大众持两种态度，支持者认为这能改善我们的生活。反对者，好吧，宗教人士认为这是一种亵渎行为，他们担心会直接挖到地狱。而阴谋论者认为，这会对地球造成伤害导致世界末日。”
“佩里会喜欢的。”
“没错。”克拉克放下平板。“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你是我的新管家吗？”布鲁斯瞪着他。
克拉克笑了。“希望韦恩先生满意我的服务。”
等他关上门后，布鲁斯才慢吞吞的去了浴室，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上下打量。脸色有点过于苍白了，赤裸的上身添了几道乌紫，叠加在旧伤上看起来一团糟。
视线猛然模糊，大片的黑暗侵入视野边缘，突如其来的头痛差点击倒了他。布鲁斯咬牙捂住额头，撑在洗手池上。毫无防备的，一段静默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无意识的低吟出声。“克拉克……”
他站在镜子前整理衣装，白色衬衫的领口还未来得及扣紧，显露出内里皮肤上玫瑰色的吻痕。克拉克的身影出现在镜里，从身后接近并伸手揽住他的腰，占有性的将他整个人拢进怀里，熟稔的揉捏腰腹紧实的肌肉，将脸埋进他的颈窝，用力汲取他的味道。他看见自己嘴角浮现的笑意——那种罕有的真正的微笑——然后拉过对方的脸庞，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
“布鲁斯？”有人焦虑的说。
他回过神来，看见克拉克担心的目光。那个人捧着他鲜血淋漓的右手，而无辜的镜子已经成了碎片。
“我没事。”他脱口而出。
“别敷衍我。”克拉克紧紧皱起了眉。他消失了一秒，下一秒带着消毒水和纱布出现。“过来。”他命令道，推他走出浴室坐回床沿，蹲下身帮他处理伤口。“别和我说你只是不小心打碎了镜子，你看起来简直糟透了。阿尔弗雷德和我说过，你有睡眠困难的症状。他怎么还会允许你出去夜巡？”
“我没事，”他重复道，试图夺回主导权。“我曾经连续四天不眠不休的工作，这根本不算什么。”
克拉克不高兴的抬起头。“这难道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吗？！”
“这没什么大不了。”他回击道。
用力将绷带打上结，克拉克盯着他，眼中闪动着某种布鲁斯不想探明的情愫。在他能有所反应之前，氪星之子用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压回床上。“如果你再这么做，我不介意换一种方式让你入眠。”
他的心跳乱了一拍，不安令他开始挣扎。“从我身上下去，肯特！”
而作为回答，那个人强势的吻上他。布鲁斯试图给他一拳，被对方轻巧的抓住手腕按在身侧。克拉克迅速抓住机会加深了这个吻，在他的口腔里攻城掠地，卷住他愤然抵抗的舌尖拖回自己口中吮吸。不需要呼吸的天赋简直就是作弊，布鲁斯渐渐陷入缺氧的状态。
那个人带给自己的温柔和安抚就像一个美丽的陷阱，他不能放任自己就此沉沦。
否则在真相揭示的那一刻，他会无法幸存。
想想赛琳娜，塔利亚，维姬……所有那些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后又渐行渐远的人。
他太盲目了不该答应克拉克，这一切甚至都不可能是真的！为什么他要欺骗克拉克给他错误的讯息？等到他幡然醒悟记起这一切，他们也许连朋友都做不成！那个噩梦，那个未来，那些挥之不去的黑暗……他已经得到足够多的警示了，不是吗？
他绝不会让克拉克变成“那个人”。
克拉克松开了桎梏，手指轻柔穿过他的指缝。
怀揣着不同的情愫，他们紧紧相扣。
正义联盟瞭望塔
周例会
“让我们开门见山吧。”蝙蝠侠等待最后一人在圆桌前落座，站起身扫视全员。“稻草人事件可能只是声东击西。”
“什么？”
“你确定吗？”
他将蝙蝠制服的录像截取调出，投放到全息屏上。视角是从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向下拍摄的，对象是雨果斯特兰奇和一名科研员。
“——如果按我说的来，上一个实验体根本不会死！你在浪费我的时间，雨果博士。”
“他会死，仅仅是因为他的基因不够支撑生命的下一个进化。毕竟，拥有优秀基因的人只是极少数。”
“所以，你确实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和卢瑟先生的金钱。”
“少数并不是没有，我已经发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留着你的大话吧，雨果博士。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那只蝙蝠让我不舒服。”
灯光闪烁，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惶惶不安。“怎么回事？”
画面停止，研究员的图像被截出。
“乔治格雷格。”蝙蝠侠解说道，那名研究员的证件照随即弹出，身份资料浮动在侧。“原卢瑟集团下属研究院的员工，三个月前被开除，理由是盗取公司财物。”
“而现在他说自己在为卢瑟做事？”海王说。
“卢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蝙蝠侠说。“他也同样不会给别人能够查到自己身上的机会，特别是当他知道我一定会亲自介入的时候。”
“他故意让你知道的，”戴安娜说。“为了什么？”
蝙蝠侠看着他们。“为了让我别挡他的路。”
超人抱着手臂，缓缓开口。“卢瑟最近专注于新能源项目。”
“那个，地核热能是吗？”闪电侠说。
“我到真希望他能直接钻进地狱去。”哈尔靠在椅背上。“他的光头那么邪恶，一定挺适合那里。”
蝙蝠侠挥手清除掉先前的窗口，调出新能源的资料。“去年三月，卢瑟集团低调的宣布了这项新能源开发计划，旨在使地核热能成为新的可再生能源。这一项目在当时并不被看好，成本和实际可操作性都达不到一般能源项目的起始标准。通俗来说，就是一笔赔本买卖。但卢瑟还是做了。”
“卢瑟的选址在内华达某处，”超人补充。他写专栏时做了不少调查。“当时遭到了绿色环保组织的抗议，认为其破坏了当地的自然生态。还有人认为对地核热能的采集，会使北美大陆下沉。当然，这种言论毫无科学依据。”
“卢瑟集团给过媒体采访的机会，”蝙蝠侠继续说。“但除了卢瑟集团自己的员工，没有人真正进入过那个工程。”
“你认为那个工程是假的？”戴安娜说。
“是的，以及不。”蝙蝠侠说。“他希望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哥谭。雨果和稻草人合作，其中还有卢瑟的前员工。他想让我认为他们在用‘迷情’做人体实验，利用地下世界散播迷幻剂，让无辜的人成为他们的小白鼠。在端掉稻草人的窝点前，我不会把关注放到哥谭以外的地方。
这项新能源计划十分低调，一直隐蔽在公众视野之外，如今突然宣布圆满完成，但除了一堆空话没有任何实质的下一步计划。
所以，卢瑟可能并没有打算做地核热能开发？是。这个耗资巨大的工程是假的？不。”
超人抬起头。“他在找别的东西。”
“你应该记得，施工时曾出现过各种事故的传闻。”蝙蝠侠看着他。 “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卢瑟为了得到它甘冒任何风险。”
“而他现在找到了，”超人沉声说。“所以这个工程不再有存在的必要。”
一阵沉默。
哈尔站了起来。“好吧，有谁想去看看卢瑟到底藏了什么宝贝吗？”
午夜
内华达以西某处
未免打草惊蛇，只有超人和绿灯侠与他一起行动。他们到的时候，工程入口仍有重兵把守。
“那家伙手里拿的是MM7吗？”哈尔压低声难以置信的嘶吼。“那玩意儿不是用来对付超人类的吗？”
蝙蝠侠从他臂甲上弹出的全息屏里抬起头。“我黑掉了监控，你们有30秒时间解决守卫。”
“收到。”超人说，消失在原地。
如果你有一个近乎于神的超能力者，和一个拥有宇宙间最强大武器的人，几乎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没有冒犯之意，不过用走的话，可是得要好久？”哈尔看着黑漆漆快融入夜色里的联盟顾问。“需要搭乘绿灯特快专递吗？”他用绿灯能量幻化出一架战机。
“好像你还不够晃眼似的。”蝙蝠侠冷哼一声。
“没事，我可以抱着他飞。”超人自然而然的接口。
另两个人瞪着他。
“等一下，”哈尔举起手抢先说。“好了我懂了，没问题，我就不当电灯泡了。”然后他就丢下两个人先行一步，留下可怜的氪星人面对阴森森的大蝙蝠。
“抱歉。”超人快速的说，习惯性的推了下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
蝙蝠侠盯着他，嘶声说。“我们没时间浪费。”
“我知道。”
“不要抱着。”
“我知道……什么？”一个傻乎乎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他戴上呼吸器。
“不！我……走吧。”超人抓住他的手平稳起飞，蝙蝠侠吊在下方一声未吭。
几分钟后。
“……B，你确定不需要换一个姿势吗？”
“闭嘴。”
“可是看起来很辛苦，你需要保存体力……或者我可以搂住你的腰带你飞，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的。”
“闭嘴！”
“说真的，”哈尔在前面翻着白眼。“你们根本不需要我，为什么我也来出这个任务？”
“你的戒指。”蝙蝠侠说。“可能会有用。”
“好极了，现在我也成你多功能腰带里的工具了。”
“还有其他人？”
“蓝大个，答应我别装傻，好吗？”哈尔说。“天啊，我在会上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我好不容易回地球，可不是为了看你们……虽然大家都挺高兴看见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但我——”
“——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已经足够深了。”蝙蝠打断他，抬头看了眼他臂甲上的探测仪数据。“最好保持安静，我们不知道这尽头是什么。”
他们无声的飞行了一段时间，终于看见尽头工业探照灯的强光。
“没有发现生命迹象。”超人小声说。“这里只有我们。”
“好了，现在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哈尔说。“等这事结束了，提醒我下次别听巴里的看什么地底怪兽之类的恐怖片。你说之前的事故是什么来着？”
“闭嘴。”
等他们到了隧道的尽头，哈尔除了感叹彻底说不出话来。
就在凿出来的岩壁之下，显露出一个智能造物的一角。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是属于外星宇宙飞船的舷翼一角，由此可见这是艘怎样的庞然大物。
“绿灯侠？”
“对，收到。”哈尔回过神来，走进那东西，让灯戒开始分析。
“以我们所处的深度，”蝙蝠侠盯着飞船沉声说。“这东西至少在寒武纪就坠毁在这里了。”
【分析中……分析中……无法识别。】
“不可能，”哈尔瞪着戒指，仿佛在考虑要不要敲敲它。“灯戒的数据库包含了宇宙已知全部智慧文明的资料。”
“除非它不属于我们的宇宙。”蝙蝠侠凉凉道。
“我可以把飞船的结构图画给你，如果需要的话。”超人收回X视线。
蝙蝠侠拿出一块数据板递给他，他以超级速度迅速临摹出结构图。那是一艘造型惊人的庞大飞行器，银白色的机身充满了流线型的优雅轻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致命的危险外星文明。
“至少比起布莱尼亚克和达克赛德的审美好多了。”哈尔干巴巴的总结。“我们继续？进去瞧瞧？”
“那里。”超人指向舷翼下的一个缺口。
绿灯侠自告奋勇在前面开路，他们鱼贯而入。飞船内里的空间非常大，根据结构图来看，他们的位置在货舱，这艘飞船可能是巡洋舰级别。
“什么也别碰。”蝙蝠侠低声命令道。
“对，也许有什么外星病毒。”哈尔敷衍道。
蝙蝠侠低哼。“如果有，我们在隧道里时就被感染了。卢瑟已经派人进来过，甚至从中取走了什么，我们得查清楚。”
飞船的金属骨架和外壳同样结实，经得起地热和压力的双重考验。
“它的动力系统坏了，”超人四下巡视。“逃生舱基本已被全部弹射，留下的两个是空的。”
“但愿一早就是空的，”哈尔在前面念叨。“我可不想看到粘乎乎的白色组织和卵状物，发现他们吃掉了那些失踪者，并打算孵出一堆恶心小怪物来统治地球。”
“哈尔，闭嘴。”蝙蝠侠再次说。
超人突然停了下来，蝙蝠侠差点撞倒他结实的背。“你们听见什么了吗？”
“好极了，”哈尔顿时跃跃欲试。“我正想找点什么来揍。”
“不是那个，这边。”氪星之子熟练的揽过蝙蝠侠的腰向前加速飞去。
他们在舰桥停下——蝙蝠抚开了他的手——到达了控制室，并惊讶的发现导航系统被激活了。一个红色的光点在全息屏上不停闪烁，发出窒息般短促的嗡嗡声。
“拜托，告诉我不是我想的那样。”哈尔呻吟道。
蝙蝠侠走上前，触碰了那个充满警示意味的光点。全息星图骤然充满了整个控制室，然后由泛星系以星系为单位缩小，直至银河系，太阳系，地球。
“该死。”蝙蝠侠低声说。“这是求救信号，它在向宇宙某处广播地球的坐标。”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