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灰-黑镜-2
By：Ryo
Chapter 2
两天前
哥谭
黑门监狱
灰色的披风卷起地下室阴冷的气流，穿过长长的监狱走廊，走进刑讯室。领主蝙蝠侠看见两个士兵正试图逼迫囚犯开口，那个浑身是血的家伙被锁链吊起双臂，脚尖仅仅能触及地面，因长时间缺水和暴力对待而精神萎靡。
“他说了吗？”领主蝙蝠侠开口道。
“什么也没说。”士兵回答。“这家伙出奇的固执。”
领主蝙蝠侠走近那人，刺鼻的恶心气味令他皱起眉。他伸手扣住那人的喉咙，冰凉的嘶声道。“你最好说出来，在你的下巴碎裂之前。一年前我将起义军赶出了哥谭，为什么现在要回来？”
那个男人勉强睁开青肿的眼，看着他露出诡异的笑。“知道我们现在称呼你什么吗，蝙蝠？提示，那个白色暴君对你——”
领主蝙蝠侠没打算让他说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说！否则我会让火星猎人亲自审问。到时候，不管你是否愿意，你脑子里所有的一些都会倾倒出来。”
这威胁生效了，那个人故作镇静，但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你不会。”
灰色领主以实际行动回答了他，抬手按上耳内的通讯器。“J'Onn，我这边需要你。”
“我已在路上。”
恐惧自那人微睁的眼中宣泄而出，他拼命摇头，疯狂的挣扎起来。“不！你不能这样对我！”
领主蝙蝠侠站在一旁漠然看着，一个士兵用钢管猛地敲在囚犯的腹部，发出肋骨断裂的脆响，惨叫声刺耳的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蝙蝠侠，”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领主转身看向来者。
“他仍然不肯说，”领主蝙蝠侠平淡的陈述。“和平纪念日就在明天，我们必须让他开口。”
“即使是你也不行吗？”火星猎人小心翼翼的问。
灰色的蝙蝠沉默，没有回答。
不管多嘴硬的犯人，蝙蝠侠都有办法让他开口。但近年来，他突然不再这样做了。J'Onn必须承认，他对这变化充满了担忧，但他不能去偷听伙伴的思想。
心灵感应者走到囚犯身前，对上那人的视线，对方僵硬的绷紧了身体，绝望的抽气。
两分钟后，火星猎人转身离开，留下那囚犯呆立在原地，口水从张开的嘴角流淌而下。
“你是对的。”他对蝙蝠说。“他们计划在和平纪念日庆典活动时发动袭击，我会立刻派人去重新清查场地。”
“不，”灰蝙蝠说。“让他们去，但提高会场保护级别，我们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们迎头痛击。全球直播会告诉人们，起义军不过是打着自由正义的幌子，实则为己私利的罪犯。”
火星猎人看着他准备离开，犹豫了一瞬脱口而出。“还有一件事。”
他在走廊追上前者，领主蝙蝠侠转过身。
“我看见一个黑色的金属方盒，”他直接通过精神链接向对方说道。“和之前得到的情报相符，那应该就是用来装载‘黑镜’的容器。起义军在最近四个月一直秘密传播的物品，一个据说记录了世界真正该是什么样的电影。”
灰蝙蝠危险的眯起了眼。“那东西在哪？”
“最近的就在哥谭。”
“愚蠢，”灰蝙蝠握紧了拳。“明明给过他们活命的机会。”
影片的来源据说是一个叫做黑鸟的人拍摄的，最开始上传于油管视频，但很快就被删除，直到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蛊惑人们说，这才是世界真正该有的样子，领主们用卑劣的手段夺取了地球。起义军把这部电影奉为圣经四处布道，白色帝王即刻将这电影列为了禁片，任何胆敢窝藏的人都将被关进监狱，而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
“忘掉这段对话，”领主蝙蝠侠最后警告。“别让超人知道这件事。”
一天前
大都会
和平纪念日庆典
和平纪念日，为了庆祝世界在正义领主的监管下，摆脱战争、饥饿和一切违法暴力行为，正义领主宣布接管地球的那一天成了节日。蝙蝠侠不知道这是不是某种讽刺，政府成了傀儡，真正的统治者是正义领主，并且坦白说，超人在施行独裁专制。但事实是，这个世界确实变得干净了，而在最优条件发展下，整个人类文明跃进了20年，正义领主的民众支持率从没低于98%。
一个近乎乌托邦的世界。
但蝙蝠侠知道，黑暗从未远离。如今自称起义军的非法武装蛰伏在黑暗深处，并在近两年越发频繁的活动，犹如风雨欲来。
和平纪念日的庆典活动在大都会举行，届时，花车队伍会从贯穿全城的主干道起始，经过作为观礼台的纪念碑广场。全球大部分国家的首脑都会出席，正义领主也不例外。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选择。他们要么在正义领主固若金汤的防御壁垒上找出一丝裂缝来，要么就如现在这般暴露踪迹。
他们想借哥谭天然的地理优势和领主蝙蝠侠的领地意识避开正义领主的视线，殊不知含铅的建筑并不能同时帮他们躲开灰色蝙蝠的猎捕。
各国元首陆续落座，正义领主的位置在最上方非常显眼，白色制服的领主超人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右手边，蝙蝠侠正巡视着远处的人群。超人能从他耳内的通讯器里听见安保团队正在向他汇报周边情况，而他喜欢看见对方全心投入工作时的样子，那包裹在灰色制服里极具力量美的身躯就像只狩猎中蓄势待发的雪豹，令他欲罢不能。
超人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令对方回过头看向他。X视线透过头罩，看见对方混合着警惕与工作被打断而不高兴的表情。“有任何问题吗？”
灰蝙蝠在面罩下皱眉。“我不该在这里，袭击随时可能发生，人员伤亡不可避免，鹰女他们可能会需要帮助。”
他试图起身，但超人紧抓着他的手臂，强迫他坐回去。“而你得待在我的身旁。”白色的帝王命令道。“人民喜欢看见他们的一员与神比肩。”
可蝙蝠侠不需要有人喜欢，他所需要的只有恐惧。
他想这么反驳，但超人倾身贴近他的耳侧低语，将他准备好的话语全堵了回去。“而你是我的影子皇后。”
“知道我们现在称呼你什么吗？”
蝙蝠侠咬紧了牙关。几年前一次针对他的刺杀行动，对方称他为恶魔的帮凶，人类的叛徒，并恶意揣测他与超人的关系，称他为白色暴君的影子皇后。相比另一个当事人，超人更喜欢这个称呼，这令蝙蝠侠一度怀疑是不是和露易丝莱恩分手的事给了他太大的刺激。
爆炸声打断了他的思路，火焰切断了花车队伍，紧接着是第二枚炸弹在路边围观的人群中炸响。已经两年多没有碰见过这种场面的人群尖叫着惊慌失措的四散奔逃，而超人已经猛升上半空，用X视线扫视全场，并在3秒钟后拆除掉剩下的藏在花车里的炸弹。
蝙蝠侠在超人升空的同时按上通讯器低吼。“各组汇报！”
火星猎人：西区正常。
绿灯：南区大约有70人受伤，初步估计6人死亡，已联络急救小组。
鹰女：我这边需要支援，有个疯子，他在身上绑了炸弹——
随着一声轰响，通讯被切断，火光在2点钟方向生腾成而起。
神奇女侠：交给我！
这是可预见的结果。蝙蝠侠咬牙看着面前的混乱，政府军和起义军隔着人群交火，而媒体正将现场如实直播向全球。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讨论过了，会有人死，但他们会把伤亡控制到最低，但必定有人会死。当人民一直生活于安逸，他们会忘掉过去动荡年代的残酷。而这个，这将在揭露起义军非正义性的同时，提醒他们，如今和平的美好和珍贵。
蝙蝠侠看着主席台被疏散，准备加入作战。一个男人逆流而上引起了他的注意，但那人是保安团队的一员，能进入这个地方的人都经过层层筛选……除非他很久之前就已预谋。
起义军在内部安插了间谍。
蝙蝠侠睹见他手里捏着的黑色物体，没有再浪费任何一秒举起爪钩枪刺穿他的手腕，那个人惨叫一声被他拖倒在地，手里的东西飞了出去。那玩意儿上次见到还是两年前，他们和起义军开战的时候，威力足以荡平这座主席台。
“暴君，”那个男人看着他，眼中毫无惧色。“这是为了自由。”在蝙蝠侠抓住他之前，他扑向那炸弹。
灼热的火焰和夺目的白光刺痛了蝙蝠侠的双眼，随后失重感才紧随而至，热气流在身下烘烤。
“什么时候你才会主动呼叫我？”白色帝王用他最不喜欢展露在公众面前的那个难堪的姿势抱着他，脸色冰冷满是不悦。
“放我下去！”他在对方臂弯里挣扎。
“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领主超人冷冷道。“告诉我，他们有多少次就因为你也是人类而要杀了你？”
“这与现在无关紧要！”
“不，现在正好。实际上，我几年前就考虑过这事了，而那些人给了我启发。关于影子皇后。”
蝙蝠侠感到心里一片冰凉。
“如果他们知道你归我所有，再也不会有人胆敢伤害你。”白色帝王说，仿佛在谈论什么理所当然的事。
“Kal，你并不想这样。”他转头看向下方，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在空中暧昧的姿势，一家媒体正将镜头转向他们。他舔了舔破裂的嘴唇。“我已经答应留在正义领主，你不能把这个也夺走。”
“什么？”领主超人毫不在乎周边的情况，只是用那双湛蓝的眼瞳看着他，视线向下转到他的嘴唇。“夺走什么？”
蝙蝠侠沉默，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我存在的意义。”
白色帝王目光之后的那丝温柔一闪而逝。“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我已经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
“而布鲁斯韦恩只是个普通人类，他无法与神比肩，不配留下。”
冰霜重新遮住太阳的温度，领主超人降落，放下怀里的人。正义领主的其他人已经处理好伤员，所有还活着的起义军成员被押解上车送往监狱。领主超人走到镜头前，森然发言。
“今天的悲剧是对和平与正义的亵渎。我在此宣布，正义领主将彻底终结起义军的暴行。”
现在
下午16点27分
哥谭，上东区
布鲁斯韦恩疲惫的坐进前来接他的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仰靠着闭目养神。他的新管家兼保镖，一个俄罗斯籍肌肉发达的壮汉跟着坐了进来。布鲁斯说过自己不需要保镖，但介于他一直是正义领主的资助人，针对他的刺杀行动可能就比蝙蝠侠少那么一点点，还是因为蝙蝠侠难度太高的缘故。
“韦恩先生，”他用带着浓重俄语的口音说，一边观察车辆周边环境。“我们比原定计划迟了接近15分钟，可以解释下原因吗？”
布鲁斯靠在座椅上没动。“原定计划就是没有计划，我不能让别人搞清楚我的出行规律，麻烦太多。”
对方转回视线看着他。“宴会让您很累吗？我以为您喜欢这个。”
“从不。”布鲁斯哼了一声。“他们只是想从我这捞到好处，比如正义领主的商贸通行证。事实是，即使到了新纪元，有些人的本性依旧不变。”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随着转弯，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布鲁斯突然开口。“听说过‘黑镜’吗？”
俄国佬犹豫了一下。“您是指那个叫黑鸟的人拍摄的影片？“
“你觉得拍的如何？”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那影片，但网上有很多相关的讨论贴。那些声称看过影片的人说，即使是当代最优秀的电影大师，也拍不出来如此逼真的效果。”
事实是，除了领主超人，正义领主还没有人看过那电影。而原视频上传后，仅仅2分钟就被删除，在此之前只有寥寥数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视频，也不得而知为什么上传者又将其删除。起义军的影片来源据说是黑鸟亲手提供的，这不禁令蝙蝠侠想要找出这个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即便以蝙蝠侠的技术，他也没能追查到此人的所在，那个人仿佛空气般隐匿的无影无踪。
“又或者，他根本没拍那影片。”布鲁斯睁开了眼。
对方把视线移回了窗外。“一个无聊的电影罢了，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当真。领主超人根本不必为这个荒谬的言论封禁它。”
“但总有人会利用人性中的缺陷，”布鲁斯说。“起义军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车猛的停下了，布鲁斯警觉的提高了戒备。他看见前方一辆箱式货车堵住了去路，与后方的黑色轿车一起将他们夹在中间。下一秒，货车箱门猛的拉起，露出两个端着冲锋枪的男人。
“趴下！”他的保镖大喊着扑倒他，猛烈的枪声与落地的弹壳声充束耳边。他们被包围了，隐藏在巷子里的袭击者冲了出来拼命向他们射击，好在布鲁斯韦恩早就把车改装成小型坦克，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这特质的车身与玻璃。
但显然对方也早有预料，从后方不远处的一辆车里钻出个年轻人，手里端着枚火箭炮，他的同伙纷纷闪避退让。
火箭弹命中了他们的车，将车子整个掀翻，虽没有立刻爆炸，但也离此不远了。司机在撞击中昏死过去，他的保镖则撞断了胳膊痛叫着，而布鲁斯在车内弥漫的烟雾里咳嗽着，试图踹开车门。变形的车门已经卡住锁死，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激光笔，开始切割窗户。与此同时，枪声又响了起来。
如果他不能在1分钟内离开这辆车，他必死无疑。
布鲁斯一脚踹开了切割松动的玻璃，他的保镖用完好的那只手开枪还击，精准的枪法击毙了几个人，但密集的弹雨将他逼退回来。布鲁斯暗自计数，5秒钟后枪声渐停，对方开始重新装弹，而他趁着这个时机闪出车外。
他手里捏着几枚蝙蝠镖，但他不确定是否该用它。如果他现在穿着制服就好解决多了。他隐藏了那么多年身份，现在不得不暴露了吗？
他的保镖跟着爬了出来，掩护他继续射击，但他们被困巷道无处可逃，隐蔽用的铁箱毫无用处。在下一波弹雨中，那个俄国佬被击中了数枪，就打在胸口，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一脸。布鲁斯看着他倒在地上，血渐渐染红了那人胸口的白衬衫，被埋葬在黑暗深渊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
那个人竭力试图将氧气吸进肺里，却只发出破碎的抽气声，他紧紧盯着布鲁斯，试图将那把唯一可以自卫的手枪塞给他。布鲁斯怔住了，下一秒蝙蝠侠接管了他的身体。
愤怒的蝙蝠以迅捷凶猛的手段解决掉袭击者，打断他们的腿和手臂。当警笛声响起时，他踩在最后一个袭击者背上，那个用火箭弹攻击他们的少年，蝙蝠镖割进年轻人颈侧的皮肉里。
“我只问一遍，”布鲁斯用着蝙蝠侠的声线嘶声咆哮。“为什么？”
惊魂未定的少年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他。“因为你们杀了我的父亲。”
布鲁斯沉默，然后放开了他，让士兵接手。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看见火星猎人正等着他。
“你还好吗？”对方看着他身上的血污担心的问。“我收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布鲁斯保持着冷漠，继续向外走去，远离人群。“我足够小心，每天都使用不同的线路，不同的行程安排，但他们还是知道何时在哪里伏击我。”
火星猎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你认为和庆典袭击有联系？”
“他们在我们中间安插了间谍。”布鲁斯走向士兵为他准备的车，他们将护送他回韦恩庄园。“我会查出来的。”
“布鲁斯……”火星猎人担忧的说。“你该把这事告诉Kal，如果他知道你又有事瞒着他。”
“不！”他有些反应过激的大声说，随后捂住额头叹了口气。“我不能告诉他，变数太多。而且……”布鲁斯没再说下去，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上了车，护送车队绝尘而去。
-TBC-
下一章：Ch.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