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

第五夜 旧友新朋

Raphael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暗骂就知道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既然在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俩还有世界重塑前的记忆，为什么另一个世界不会如此呢？

“你们认识？”Don狐疑的来回看着他们和自家兄长。“又一个多元宇宙？”

“没错！”Leo热切的把他们介绍给其余的兄弟。“还记得我告诉你们的那个噩梦吗？他们就是那个和我们并肩作战的人！”

“但，那不可能啊！”Don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如果你的噩梦是真的，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更何况我们都平安无事的活着！”

Leo的情绪低落下来。“那也是困扰我的问题，”他看向异界来客。“也许你们会有答案？”

Raphael不禁看向兄长，回忆总是一件痛苦的事，Leonardo一直避而不谈。

他的大哥在他们谈话时扫视着巢穴，眼中的伤痛背后满是怀念。听到自己二重身的疑问后，才看向他们，冷淡道。“我也有同样的疑问。看起来你的世界完好无损，而我的世界却依旧支离破碎。”

Raphael被兄长语气里的敌意一惊，随后才意识到对方意有所指。

为什么另两个兄弟没有和他们一起复活？

大伙在道场盘腿坐下，Raphael冒险问了Splinter在哪。得知是应大名的邀请离开了，他明显感觉到兄长松了口气。

双方交换了各自的情况，当然不是事无巨细毫无遗漏，有些实在是太过伤人而难以再次复述。Leonardo几乎没怎么说话。实际上，他谁也没看，只是盯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

“等等，让我捋一下。”他的二重身有些抓狂道。“有一帮疯子横跨多元宇宙追杀我们，害死了所有人，然后世界不知怎的又恢复了原状？即使是Mikey看的那些垃圾漫画也没这么离谱！”

“嗨！”被冒犯的幺弟试图站起来抗议，但被一旁的Don按了回去。

“你知道，按事情的发展顺序，你是那个‘最后一人’。”Don指向红色面具的弟弟。“你是最有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但可惜，你忘记了。”

这个领悟显然令他的二重身毛骨悚然起来，他同样感同身受——一想到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自己活着面对结局，他就受不了。

心有灵犀的，Leo连忙改变话题。“据我所知，我的世界被重塑后，大家都还好好的活着。除了失忆，没有任何异常。”

这则消息的确认，明显让Leonardo心慌意乱，他痛苦的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们没回来？”

从Leonardo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充满了苦涩的悲伤。Raphael不禁在心底咆哮，最后一点儿耐心也终于耗尽。他猛地起身，顺便拉起他大哥的二重身。“我可以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Leo惊讶的看着他，但还是爽快道。“当然！”

“大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可以吗？”虽是这么说着，但他给了对方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

长子不情不愿的应道。“好。”

他走过自己的二重身时，低语了一句。“你们这些家伙，帮我照看他一会，没问题吧？”

Raph虽然对他如此信任自己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

“发生什么事了？”一进入远离道场的厨房，Leo便担心的问。“Genesis又袭击你们了吗？”

“不。我们在巢穴醒来，但只有我们俩。”Raphael烦躁的挠了下后脑勺，红色面具的带尾窜到空中又落回肩上，他开始来回踱步。“我猜这把他吓坏了，他崩溃了。”

“天啊……”

“他们搞坏了他的大脑，原本和你们在一起时所治愈的那一丁点儿，现在再次坏掉了。你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他能够保持清醒！”Raphael抓狂的握拳。“之前，我逮到他在用自己的刀伤害自己，差点没给我吓出个心脏病！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助于你们！和你们一起生活才能治愈他！”

“没事的，我能够理解，你不用多说。”Leo立刻安慰的抓住他的肩。“欢迎留下来和我们同住，多久都没关系。现在，最要紧的是治愈你哥哥的精神。”

“谢谢。”Raphael松了口气，感激道。

他们开始往回走。路上，Leo心事重重道。“老实说，我宁愿他们什么也不记得。但我有点担心Raph，他好像有事瞒着我……也许他不知怎的记起来了什么。”

Raphael哼了一声。“他绝不会主动承认的。但从我们一出现，他便瞄准我哥攻击来看，恐怕他确实记起了什么。”

走进道场前，Raphael已经做足了看见他哥又和对方打起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却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Mikey正兴奋的和异世界的兄长说着什么，甚至手舞足蹈。Don则饶有兴趣的在旁观察，时不时补充一句。而他哥，虽然拒绝与两人目光接触，甚至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越坐越近的幺弟，但他已经重新镇静下来，周身的能量里混杂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渴望。

只有Raph困惑的看着年长版的哥哥，依旧坐在离这伙人稍远点的地方，足够远到不被打扰，也足够近到能在遇到威胁的瞬间，立刻保护他的兄弟。

空气里的敌意淡化了，所以即使看见他们回来，谈话也没有停止。

“看来你交到了新朋友，Leo。”他故意紧贴着大哥坐下，阻止了对方企图避开热情的幺弟的意图。“或者说老朋友。”

大哥埋怨的瞟了他一眼，放弃似的低下头暗暗叹了口气。Mikey毫不见外的一手揽过异世兄长的肩膀，同时兴奋的看向他。

“嘿！Raph！我可以叫你Raphie吗？”不待他拒绝，对方已经连珠炮似的继续说了下去。“我们曾经是朋友这点酷毙了！我喜欢多几个兄弟，你肯定比我的Raph酷多了！”Raph在一旁咬牙切齿的嘀咕着‘叛徒’，举起拳头。“你们能留下来吗？我可以跟你们分享我新拿到的《正义力量》周年纪念收藏版漫画！啊！或者听听这个怎么样？”幺弟的二重身打了个响指，神秘的向他挤了挤眼。“最新的超火爆游戏——逃离地下城3.0！我是那个三连冠的人，那边的Raph一直是个失败者，他还不如Leo打的好。”

“真是够了，你这个小混蛋！”即使知道Mikey是故意调侃活跃气氛，Raph还是爬起来决定给弟弟一点教训。“我来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Mikey尖叫着逃跑了，两人绕着道场灵活的追逐躲避，其他人则悠闲的欣赏这出闹剧。

熟悉的场景令Raphael内心一阵抽痛，能量纽带的另一端也传来同样的痛苦。他不由担心的睹了眼兄长，却见对方眼神迷离，好像正在回忆他所不知道的事。

Mikey躲开了一记扫腿，跳起来落到大哥身后，把Leo当成盾牌挡在前面。Raph虽然咬牙切齿，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隔着兄长绕来绕去，像是玩老鹰捉小鸡般互相挑衅着，逼得夹在中间的Leo不得不用力抵住Raph，不让他太过靠近。

“别闹了，你们两个！”Leo无奈道。“我们还有客人呢！”

“听见了吗，Raph！”Mikey躲在大哥身后窃笑。“有客人呢！”

“啊！”Raph大吼着扑向幺弟，连带撞倒了Leo，后者忙着拉住他的手阻止他揍幺弟，哪知Mikey趁机偷袭。眼看着一帮人乱成一团，Don赶忙过来拉住Mikey不安分的手，阻止他浑水摸鱼的报复举动。

不知为何，Raphael发现自己重新拥有了推开心底悲伤的力气。复活是一件礼物，而不是诅咒。他得到了重新再来的机会，这一次，他有了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足以保护兄长，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时间不会停止，生活还将继续，他们不能白白浪费这绝无仅有的机会。而无法改变与无力阻止的“过去”，不该成为他们努力活下去的障碍。

他俯身凑到兄长耳边，兴味盎然的低语。“我就说，来这边是个好主意。”

即使大哥什么也没说，他也能感觉到纽带另一端传来的温暖。

不要紧，他知道治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一次，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他大哥的二重身从混乱的间隙好奇的看向他们，显然，作为同源能量的使用者，他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能量互动。

费了点时间，Leo终于制止了这场闹剧，让大家重新坐下来，像个成熟的成年人一样继续谈话。

“我们的客人会留下来和我们住在一起，所以你们不要给别人添乱。”Leo宣布道，一边告诫的瞪了他的兄弟们一眼，然后转头向着异界来客微笑。“请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吧，我相信Splinter师父也会很高兴你们留下的。”

“我们会的，谢谢！”Raphael回答，态度真诚。Splinter是另一个他大哥需要跨越的障碍，但那可以等以后再说。他同样期待这个世界的父亲有足够的智慧，能够推动治愈的完成。

Raph虽然看起来不太满意，但还是开口道。“如果他们真的要留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开诚布公的告诉他们，我们现在惹上的麻烦？”

“什么麻烦？”Don敏感道，来回看着他俩。“你们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吗？”

“没什么。”Leo瞟了眼自己的二重身，显然是在隐瞒什么，随后公事公办道。“他只是在说我们最近和紫龙帮战斗的事。”

“紫龙……”Raphael怀念道。“老天，我都快不记得和紫龙打架是什么感觉了。”

“那你重温过去的机会可多了，”Raph没好气道。“他们在猎捕我们。在你们来之前，他们还试图把整座房子砸在我们头上！”他责备的指向兄长。“这个老好先生差点就被埋了！”

Raphael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脑海里闪过一段痛苦的回忆。他波动的情绪影响到了纽带另一端的人，随即大哥将一股安抚的能量回送给他。

Leo尴尬的看着他们，争辩道。“别听他的，事情没那么严重，我根本没有被埋。”

Raphael有了某种顿悟。“你用了那个，不是吗？”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Leo了然。他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纠结犹豫着，最后承认道。“我需要帮助，显然，你们比我更有经验。”

“我们会的。”出乎意料的，这次是一直沉默不语的Leonardo开了口，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二重身。“而且你必须熟练掌握，你必须用它来保护你的家族，你不准失败。”

“Leo……”Raphael明白，大哥严厉的对象不是针对Leo，而是他自己。他把Leo当成了自己的救赎，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不允许对方再犯自己曾经的错误。

“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Raph不耐烦的打量他们。

“下次吧。”Leo无力道。“已经很晚了，还得收拾房间出来。Mikey，把那个房间腾出来给我们的客人用。”

“可、可我的东西放哪？”Mikey委屈道。

“你的那堆垃圾随便了。”Raph泄气的摆了摆手，放弃和大哥争辩。

所谓垃圾，Raphael能想象出来都是些什么。幺弟喜欢囤积漫画书，还有各种玩具摆件，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去买那些限量版。

他们花了些时间帮忙把东西搬回Mikey的房间，Don提供了备用了床铺。房间足够大到住得下他们两人，但说实话，他也不想和大哥分开住。

巢穴渐渐安静下来，很快，只余下远处Raph拉锯子似的呼噜声。

他听着黑暗房间里的呼吸声，知道大哥还醒着，并且这第一晚恐怕很难这么快入睡，他决定帮一把。

对于太初之力，他虽然远不如大哥那么驾轻就熟，但他掌握的足够好。他把自己的能量和大哥的卷曲在一起，把他们包裹在安全温暖的茧里。他轻轻压了压，让大哥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更深的沉进温暖的能量中，近乎连哄带骗的逼着兄长入眠。

大哥低低的叹了口气，任由他这么做了。

“晚安，Leo。”

他等待着，以为不会听到回应，大哥温柔的声音却在黑暗中响起。

“晚安，Raph。”

但总会有转机，他头一次坚信，希望从未远离。

- 第一幕 结束与开始 完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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