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

Chapter 2 隐秘之下

又开始下雨了，Gordon Miller站在阴冷的废弃厂房里点了支烟，静静等待着，觉得自己一身西装大衣与这荒凉场景一点也不搭。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然后再次检查带来的资料，希望这烂摊子能早日有所突破。    

他们会面的地点改在远离被暴露的安全屋的城郊，只要内奸一日不除，就只能小心为上。

如约定所言，蓝色面具的忍者龟准时出现，影子般自横梁落到他身旁的锈钢架上。兜帽衫与围巾牢牢遮住乌龟的样貌，使得他看起来比实际的大了一圈。

Gordon好奇的抬头张望，想知道乌龟到底是从哪里进来的，最后发现了打开的天窗。

“你兄弟说你病了，我还以为会是其他人来。”男人打量道。“别误会，我很高兴你没事，最近想找个可靠的盟友可不容易。”

“我们的恢复力远超人类。”无声无息的落地，对这么只大乌龟来说，真是出奇的轻盈。Leonardo拉下遮挡面孔的围巾。“有任何进展吗？”

Gordon把资料递过去。“安检室那些尸体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主要死因是呼吸中枢麻痹，呼吸道及肺部灼伤，进而导致心脏衰竭，但这不是我叫你来重点。”

正在仔细阅读的忍者龟听罢看向他。

男人丢掉烟头，慢慢捻灭。“他们的基因链被破坏了。”

Leonardo皱眉，合起文件还给他。“恐怕利维坦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杀戮。”

“我们的专家认为和一个月前的地铁案有关。”

“那个被通报为燃气泄漏的案子？”

“没错，死者的症状非常相似。当时找不到毒气泄露点，只能以燃气泄露对外通告。”

“现在看来不过是预演。”Leonardo抱臂思索。“逆向追踪结果如何？”

“死胡同。”Gordon摆了摆手。“车架号被刮掉了，车牌号登记的是个空壳公司，路口监控只能追踪到巴兰街。”

“巴兰街？眼镜王蛇与脚帮地盘的交界？离码头也很近。”

“那条街没多少监控，很容易做手脚。”

Leonardo点了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卡片。“把你所有的资料发到这个地址，我会尽力相助。”

自昏迷中醒来没几天，心悸与呼吸障碍的症状还未消退，身为家庭医生的二弟严禁兄长动武。但战争就是这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利维坦很可能在巴兰街区范围内有个秘密研究室。”了解情况后，Donatello在通讯中说。“那罐纯液到底是为何被带研究室，又打算送去哪里，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但可以肯定，他们没打算走太远。”

“为什么？”

“虽然我还没收到资料，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东西只是个半成品。”像是感受到兄长的疑惑，Don继续解释道。“是，它的毒性是很厉害。但你说它还破坏了中毒者的基因链，不是吗？能够夺人性命的有毒气体有很多种，以利维坦的实力完全能够轻易获得，何必还要刻意破坏基因链这种麻烦又多此一举的事？”

“确实。”Leonardo揉了揉阵痛的额头。“Raph他们的情况如何？”

“没有利维坦的踪迹，也没看见脚帮。倒是被雨淋的有点不耐烦了，说是如果生病，就都怪你。”

Leo不禁哑然失笑。“告诉他们，不用再等太久了。”

听了这话，Don似是有些担心。“Leo，如果我能查到具体位置，你打算怎么做？”

领袖暗自思忖。“如果利维坦在那里真的有座研究室，我们必须摧毁它。”

“只靠我们四个人，能行吗？”

“别担心，我有个计划。”

 紫色面具的弟弟叹了口气。“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需要静养，见鬼！你根本就不该在大雨天乱跑！”

“我没事，我马上就到家了。”长子连忙岔开话题。“把注意力放在调查上好吗？我可就指望你了。”

快近午夜时，地址终于查到了。

“我是对的，”Don打开全息地图，把地址标上去。离巴兰街不远，在老港区的废弃工业园里。“谨慎起见，我黑进了那地方附近的24小时监控，有印着红色利维坦盘绕蛇标志的车辆进出。”

“守卫情况呢？”Leo进入领袖模式，开始思考作战计划。

“除了入口，外围没有可见的守卫。”Don放大地图，一栋四层楼建筑的投影在空中旋转。“我推测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把守卫放在了内部。”

Leo绕着投影转了一圈。“它就在码头附近，有排水系统吗？”

“有一个。”Don在平板上输入指令，投影变成一组管道的三维立体模型。“这是套老系统，只存在于最初的设计图上。但没有实地探查，现在能不能走得通都是个问题。”

退而求其次。“屋顶的通风系统怎样？”

建筑图又闪了回来，放大了其中一个通风井。

“嗯，这个倒是值得一试。我们可以从围场边界的那些大树上潜行过去。”

“这点信息远远不够执行潜入啊，Donnie。”Raph抱臂看着投影，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对方的抗议。

“嘿！我已经竭尽所能了，好吗？通常我可以黑进对方的网络来获得情报，但他们用的是内网！也就是说，你必须亲自进入那楼里，连接他们的设备，才能进入主机数据库。”

兄弟们看向兄长，等着对方下决定。

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Leonardo最终道。“出发吧！”

如果不是Don做了全面调查，他们肯定会忽略掉这鬼地方。雨夜中一片漆黑的废旧工业园显得阴森诡异，目标建筑也没有发出一丝光亮。

“待着这儿，我先去侦查一下。”不等其他人反驳，长子消失在黑暗里。

他们被冰冷的雨水浸透，不得不耐心等待。漫长的十分钟后，兄长终于再次出现。

“可算回来了！”Raph没好气的嘶声道。

“一切正常，守卫比预料的要少，我们可以绕过去。”长子解释道。“记住，只是潜入，让Don破坏主机，然后就出来。没有冒险！没有战斗！”

有过潜入脚帮大楼的经验，他们几乎很容易就进去了。

边爬过通风管道，边等待Don侵入系统获取信息。但后者很快便摇了摇头，无奈道。“我必须接入设备。”

走廊里偶尔有一两名士兵巡逻，但大部分是值班的工作人员。有常规的安保系统，但没什么特别的。无数个房间将这里分割成各种工作区，由于已是深夜，所以空无一人。

Don找了个接口把平板接入系统，不一会就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我进去了！”然后又黑下脸来。“该死。”

“好吧，聪明先生。”Mikey调侃道。“打算和班里同学交流下吗？”

“好消息是我们没惊动守卫。”Don把屏幕转向他们。“坏消息是我依旧进不了主机数据库，我得去负三楼的数据处理中心。”

“算了吧，Don。”Raph不耐烦道。“要我说，我们直接给它装上炸弹然后就撤，炸它个片甲不留。”

“我们还需要利维坦的情报，记得吗？”Don给他个眼刀。“这是我们唯一能搞清楚利维坦内幕的机会。”

“嘘！小声点！”长子严肃的用手势示意。“我们下去，悄悄地。”

如果让Don做选择，他可能会在脚帮和利维坦的数据处理中心间取舍两难。

但对于能顺利进入这里，击倒守卫而不惊动警报系统的领袖来说，除了愈发焦虑和运气用尽的不祥感，他只想早点完事带领兄弟们安全回家。

让Raph在门口放风，他回到控制台前看着紫色面具的弟弟手指翻飞，屏幕上快速的闪过各种图表信息。

“看起来，利维坦是利用了泰瑟兰顿入侵时期获得的外星科技，来发展自己的技术。”一份文件被调出。“瞧，是关于那罐液体的资料，标注是审判日计划。”

“听起来准没好事啊，兄弟。”幺弟趴在他的椅背上。“干嘛要起个末日的名儿？”

屏幕上突然弹出‘无权限’的红字，随后画面变成了一堆五颜六色的马赛克。

“该死，”Don敲打着键盘。“有个自毁程序，我无法阻止！”

“有人来了！我们现在就得走！”红色面具的忍者龟拔出武器，但长子立刻按住他的手。

“不战斗，记得吗？”Leo紧紧看着他，然后指向通风口。“我们走！”

他们跑了一半，才被追兵追上。

彼时，他们以为脱离危险而不紧不慢的跑过城市上空。Leonardo被气喘和心悸的疲惫感所拖累，渐渐落后，想不动声色的歇一会。却在这时，一枚飞镖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该死！

他拔出加太迎战，Raph掩护在他侧翼。

“战还是跑？”

长子收敛心神，胸腔里的悸痛正在成为问题。

“跑！从616走！”

“什？可那边是脚帮地盘！”

“快！”

他们边战边退，讽刺的是，看见熟悉的脚帮据点也标志着他们离家不远了。

Don注意到一小队足忍冒了出来，和最后方的利维坦士兵交战，他们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原来如此。”

长子向他笑了笑。“别松懈，我们得在这里解决掉剩下的人。”

“总算能找点乐子了！”红色面具的弟弟大笑一声，向敌人扑去。

Mikey紧随其后，一边高速旋转着双截棍，一边踩着敌人的脑袋跳进人群里，来了个飞踢。“Cowabunga！”

利维坦的士兵并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这些红衣战士每一个都被基因强化过，比足忍更具有威胁性。但他们依然守住了阵地，开始有条不紊的放倒敌人。

没有杀死，可能会伤得不轻，暂时昏迷，但依然活着。

父亲严令禁止他们夺人性命，即使是在战争开始后的黑暗时刻。

Leonardo曾经是这一信条的坚定拥护者，直到这仁慈之道，差点害死他以及家族里的每个人。现在，他只是危险的游走于那条中间线。并祈祷任何人不要给他机会，打破自己的誓言。

加太斩断了对手的武士刀，旋身将那人踹飞。他刚清理掉前方的敌人，很快又有人围了过来，将他向后逼进更多的敌人之中。Leonardo扫视战场，意识到敌人将自己从其他兄弟的战斗区域分割开了。他是领队，会被优先处理也是理所当然。如果这能减轻兄弟们的战斗压力，他也不在乎。

他加快了自己的进攻速度，致命的剑舞席卷向包围他的敌人，切黄油般斩断击来的武器，反手握剑用刀柄敲昏。即使他们想一拥而上，在激烈的战斗中也无法做到。Leonardo专心致志，与自己的双生武士刀合二为一。忘记胸口的悸痛，忘记试图获得更多氧气的渴望，忘记生与死的边界薄如蝉翼，只专注于一点——消灭意图伤害他兄弟的威胁。

整个战斗只持续了十几分钟，感觉上却极度漫长。他摇晃的立在原地，周围满是被他击倒的敌人。半昏迷的在地上微弱呻吟着，或者已经进入了昏迷，但没有人死。

蓝色的领袖脱力的跪倒在地，内心自嘲着对付远超自己数量的敌人似乎已经成为家常便饭，都算不上什么壮举。现在，他终于可以专心对付那恼人的症状了。

Leo闭上眼，短暂的进入一种治愈性的冥想，专注于平息紊乱的心跳与过度的呼吸。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放松了警惕，无法看见那把自背后而来的凶刃。

但家族的守护者看见了。

“不！Leo——！”

长子惊的呼吸一窒，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他急转过身，正好接住倒在他身上的Raphael，鲜血自弟弟肩膀上的伤口涌了出来。

看着凶手再次举起武士刀挥斩而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加太的白芒如闪电般划破黑夜，贯穿了凶手的喉咙，猩红的液体顿时飞溅而出。

他冷漠的无视了那个即将历经痛苦挣扎才会死去的敌人，小心扶着弟弟坐下。

Raph咬牙紧紧捂住伤口，看着兄长从腰带里扯出一卷绷带，先在伤口的上部用力扎紧，做了条止血带。

“放松，Raph，你会没事的。”Leo安慰道，无法掩盖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红色面具的弟弟责备的瞪着他。“你到底在想什么，那样毫无防备的在战场上？！”

长子羞愧的移开视线。

“Raph！”Donatello扑倒在他身旁，切换进医生模式，快速检查过伤口，开始做应急处理。“放松，大家都别惊慌，伤口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严重！”

“他会没事吧？”Mikey担忧道。

“是的，不过我们最好还是赶紧回家。”Don扎紧绷带，他们开始匆忙的回家之路。

在离开前最后看了眼后方，Leonardo发现之前的足忍小队不见了。

他们到家时，不可避免的引起声响，惊动了Splinter。

“Leonardo，发生了什么事？”

长子沉默，无法回答。他回避了父亲的质问，现在只有处理弟弟的伤势最为要紧。

Raph的状况在回来的路上莫名恶化了，等他们在Don的研究室重新撕开绷带，发现渗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黑色的血管状纹路自伤口向外蔓延开来。

“他中毒了！”Don恼怒道。开始忙碌于抽血化验。“就算我能解析出成分，制作解毒剂也需要时间！”

Raph喘了口气，满不在乎的咧嘴一笑。“总比让病患Leo伤上加伤要强，我会挺过去的。”

一直守在他身旁默不作声的长子猛然起身便向外走，Raph反应极快的一把拉住他。

“Leo！你打算去哪？！”

兄长没有回头，公事公办道。“那个人身上一定带着解药，我要在有人打扫战场前取回来。”

“几分钟前你还在战场上动弹不得，现在你还想一个人回去？”Raph不客气的揭短。“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那你受伤又是谁的错？是我！”蓝色的兄长终于看向他，眼中的内疚与自责让他心里一颤。Leo轻柔但坚定的掰开他的手。“我保证，我马上就回来。”

在他离开前，Don先一步扣住了大哥的手腕，感觉到脉搏在皮肤下忽缓忽疾的跳动着。Leo急忙抽回手。

他不该放大哥一个人出去，但多一条选择，就多了50%的机会能救他们兄弟的命。

“小心。”他听见自己这么说道。兄长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跑出研究室。

“Leonardo！”即将出门的时候，父亲再次叫道，但Leo没有时间回答。

他冲出巢穴，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回到上层，跑回之前的屋顶。还好，一切都还在原位。

他急切的跑向那具尸体，附身准备翻找，一把武士刀突然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分心了。”熟悉的女声在身侧响起。

刀刃逼着他抬起身，对上一双翡翠色的眼眸。

脚帮的女主人饶有兴趣的向他微笑。

“请原谅我未能赴约，Leonardo。现在，我们得谈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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