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yo

第三夜 烦恼

作为家族的领袖，兄弟们的大哥，Leo总是有很多要处理的事。小到关心弟弟们的生活起居，大到保卫整个家族的安全。

他的精神总是紧绷着，对危险迫近的提前感知是领袖必备的技能之一，所以他从不让自己松懈下来。他通常不是在训练，就是在去训练的路上。每个人解压的方法都不尽相同，而他则是通过一场长达数小时的训练来释放压力。Don不止一次告诉他，这很不健康。

不过如今，他觉得自己对这项工作更加得心应手了，甚至是轻松起来。

全因为他有了一张新的王牌——就在他体内，一股超乎寻常的神秘力量正不断运转，庞大而带着点侵略性。而这，又得从一场诡异的梦境说起。

Leo觉得，自己最好还是把那些事——战斗、陷落、死亡，当作是一场长达数小时的，有关世界末日的噩梦来对待。即使一部分的自己强烈的认为，所有那些可怕的景象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然而事实是，除了他，没有人觉得一年前有任何不对之处。

为了他自己着想，他最好还是守口如瓶，免得他的兄弟们以为他的大脑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刚醒来那会儿，他可着实是把弟弟们吓得不轻，结果一度以为自己疯了。

但另一方面，那梦中非自愿所得的强大力量，却又是货真价实存在于他体内的。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邪恶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蛊惑低语，他可以全权控制那力量为己所用。

虽然他依旧有那万分之一的担心，怕自己如梦中般失控，让噩梦重演。但在私下悄悄练习之后，他认为自己是没有威胁性的，至少暂时如此。

直到现实给予试炼。

自从Shredder被流放，他与Karai历经曲折险阻，最终达成停战协议之后，脚帮的威胁度就下降了一个级别。相比起来，他们不如去担心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帮派，野心勃勃想要趁机挑战脚帮在城中的霸主地位。

在这其中，紫龙帮可谓是最脱颖而出的。

Hun向来不服Karai的领导，Shredder一走，他立刻率领紫龙帮脱离了脚帮的统御，开始与Karai抢夺地盘。但脚帮的女主人如今行事雷厉风行，Hun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于是，在他以一劳永逸终结家族世仇血战，掐灭帮派斗争再起的苗头，甚至是互惠互利为由，与Karai缔结同盟，使之成为不可撼动的势力之后，其他帮派纷纷选择臣服。而Hun就此将他们视为了攻击目标，以剪除Karai的羽翼。

这就是为什么，在过去一个星期里，针对他们兄弟的围追堵截变得愈发频繁，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现在，他们被火力压制，困在了一栋废弃厂房里。

虽然距离最近的出口不过百米之远，此刻却仿佛是难以企及的目标。

“如果你还有任何计划，最好现在就说！”子弹擦着头皮飞过，打在他们四周，红色面具的弟弟压低身躲在障碍物之后向着他大吼。

Leo当然还有计划，虽然他不太想暴露自己的秘密，但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谁还有多余的烟雾弹？”

“我！”幺弟在另一边举手道。“我还有三个！”

“很好，这是计划。Mikey，你把烟雾弹依次全部扔掉。一旦生效，我们就回上一层。那里有扇窗户，我们可以直接从那出去。都听清楚了吧？”

“收到！”弟弟们点头。

Leo从腰带里摸出几枚手里剑。“那就行动吧！3，2，1！”

话音刚落，幺弟依言将烟雾弹一一扔进大厅。浓重呛人的烟雾很快便充满了整个空间。他们迅速撤退，Raph在前开路，而他留下来断后。一旦弟弟们安全的跑上摇摇欲坠满是铁锈的楼梯，他立刻暗暗将能量灌注进手里剑，向着攻击者的方位掷出。飞镖切入浓雾不见踪影，随后是几声闷响和惨叫。枪声停止了，血的味道传了过来。他听见Hun在愤怒的咒骂，催促手下干掉他们。

Leo愣了一瞬。之前他从没将这力量用在人类身上，他只能从石块和铁制品上推测这能量的威力。他只是想逼退他们，并没想杀了他们。

“Leo！”

长子回过神来，发现Raph正站在楼梯尽头。后者见他没有跟上，又返回来找他。不等他回应，一颗金属球穿过浓雾滚到他脚边，刺眼的红色数字正在衰减。

见鬼！

“有炸弹！全都出去！快！”领袖急促的大叫着跑上楼梯。

Don一棍敲碎了玻璃，和幺弟一起跳了下去，直直坠入冰冷的海水中。Raph一脚踏在窗沿，想要等他，却见长子脚下一空，被铁锈侵蚀的楼梯断裂开来，但兄长及时稳住了自己，没有掉下去。

见他想要上前帮忙，Leo立刻急道。“不！快走！我就在你身后！”

红色面具的弟弟气恼的咆哮，回身跳出窗外。Leo将自己拉上二楼平台，可没等他跑向窗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在他脚下炸响。

Leo一时间晕头转向。随着一小会儿令人心慌的坠落，他发现自己重重摔倒在地，玻璃碎片合着水泥块砸落在他上方和四周。有段时间，他除了持续的耳鸣，什么也感觉不到。

渐渐的，一切开始重归于平静，只有碎石下落和钢铁弯折的呻吟声。Leo睁开眼，发现一截钢梁正横在上方，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残骸。而另一个他还能活着的原因，是他本能的启用了那神秘的力量。

他的身上覆满了黑色复杂的纹路，而能量所形成的白色护盾，将他和那些致命的碎片分隔开。

来不及惊叹自己的所为，Leo呛咳着挣扎起身，调集能量瞄准较为安全的一侧，白色的刀芒顿时清出一条逃生之路。在被再次掩埋之前，Leo跑出了废墟，冲进清冷的夜色里。

他脱力的跪倒在地，全身又疼又累，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他很想休息一会，但耳边传来的叫喊声，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有人在伤心的呼唤他。

长子这才记起，他的弟弟们还不知道他还活着呢。

他撑起身，绕过废墟，看见弟弟们全都安然无恙，正慌乱的试图在废墟里找到他。

Leo不禁舒了口气，笑了笑，悄无声息的跑了过去，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继续找！他肯定就在这里！”Don一边用长棍撬开残骸，一边故作镇静道。

Raph挖掘着废墟，猛然暴躁的踹了脚一旁的铁板。“他说过会跟着我！”红色面具的弟弟嘶哑的怒吼，随手将曾属于楼梯一部分的铁片甩进黑暗。“骗子！”

铁片突兀的停住了，紧接着，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Wow，我该记得别惹你生气的。”

蓝色面具的兄长微笑着走出黑暗，指间正夹着那块铁片。

“Leo？”其他人难以置信的叫道。幺弟第一个有所反应，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Leo！你还活着！”Mikey收紧手臂，惊喜道。

长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壳。“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你这疯子！”Raph气势汹汹的大步走来。“打算吓死我们吗？”

“对不起。”Leo再次说。他知道大家，甚至是他自己，现在都有点惊魂未定，只好歉意的笑了笑，试图安抚弟弟们。“爆炸后，我落在另一边了。”

“你真是幸运，Leo。”紫色面具的弟弟拨开幺弟，粗略的给他检查了一遍。“看起来还好，一些小伤，但不要紧。”Don看着他，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别在这么做了。”

“对不起……”Leo闭上眼，伸手回抱，恐惧这才后知后觉的追赶上来。噩梦的碎片在他脑海中飞闪而过，犹如某种警示。

他怎么忍心再次离开他的弟弟们呢？

隔天，他们被要求待在巢穴里，父亲有点担心他们。

训练，午餐，打扫道场……昨晚发生的一切，大家都绝口不提。

Leo满足的看着弟弟们坐在沙发上看电影，Raph和Mikey不一会就为爆米花争抢起来。

噩梦也好，现实也罢。他的家人都还好好的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长子的笑容渐渐敛去。

威胁从未消失，但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

他会不惜一切保护他们，为此他得尽快熟练使用这力量。

他在晚些时候悄悄离开了巢穴，一如既往打算去秘密地点进行特训。而长子所不知道的是，有人其实一直在默默的观察他。

几天后，他们终于被获准能够出去了，于是打算来一场狩猎游戏，地点就在郊区一座废弃工厂区。

“这次轮到你了，Leo！”幺弟一马当先跑开。“你可不能作弊啊，大哥！”

“管好自己吧，Mikey！”Raph超过他，故意将他撞开，取笑道。“我打赌Leo只需要五分钟就能找到你！”

“最先被抓到的就得洗厕所！”Don叫道，趁着他们互斗抢先跑远。其他人很快跟了上去，不一会便消失在建筑之后。

Leo耐心的等待，给他们时间藏好。等开始寻找时，整个厂区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人。

“好吧，这应该很容易。”他自言自语道。趁着四下无人，打算测试一下最近的特训成果。“严格来说，也不算是作弊吧。”

Leo闭上眼，让能量在体内渐渐快速的流转起来。他的感知力被放大，能量犹如海浪般，以他为中心，一波波向外扩散，将四周的一切情况巨细无遗的传递回来。很快，他觉得自己感知到位于不同地点的三个心跳声。

“Mikey。”长子不禁勾起嘴角，锁定了最近的那个。

橙色面具的乌龟跑过仓库转角，一个急刹，躲进生锈的油桶之后，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不管他躲在哪里，哥哥们总会找到他，所以这一次，他打算来个不走寻常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太显眼的目标，大哥肯定不会去找。

他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声响，于是打算继续移动，再换个地方。Mikey看了眼身后的仓库，开始向上攀爬。他从窗户翻了进去，躲在窗边向下观望。如果大哥来了，他第一时间就能逃跑。

一只手突然落在他的肩上。

“啊！”幺弟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缩成一团。随后才看清来者，捂着胸口喘息起来。“这不好玩，Leo！”

长子咧嘴一笑。“厕所归你了，Mikey。”

紫色面具的乌龟躲藏进一栋老办公楼的二楼通风管道里，目不转睛的看着手里的仪器，得意的笑。“严格来说，这也不算是作弊。”

他手里的东西，可以显示每一个兄弟的位置，而信号来自他植入龟壳手机里的发信器。

“Mikey果然被抓了。”他看着两个红点汇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次，我可不会被轻易抓住。”

“那你可得再努力点了，Little brother。”一个声音沿着管道传了过来，吓得他差点扔掉手里的仪器。接着，蓝色面具的兄长出现在视野中。“抓住你了！”

“你怎么……不，等等，我明明看见你和Mikey在一起！”Don纠结道。

“我是和Mikey在一起，”Leo笑了笑。“准确来说，是我的龟壳手机和Mikey在一起。你以前也用过这招，我当然要防范了。”

红色面具的乌龟环顾四周，狩猎游戏的目的就是利用自身全部的技能和经验去追捕或躲避。另一方面来说，只要不被抓住，就不算输。

他跑进附近的一间厂房，几乎全是落地窗，只有墙角有一小片可供藏身的地方，但也因此对周围环境一览无余。

没多久，蓝色面具的兄长出现了。他连忙屏息，隐蔽在阴影里一动不动。这一处正好是视野死角，对方绝不可能发现他在这里。

他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探头看去。果然，对方离开了。

「好极了！这次肯定是我赢！」

这念头刚刚闪过，有什么东西突然击穿玻璃，撞上墙壁，又弹了开去。Raph定睛一看，几枚手里剑正冲着他射来。他本能的拔出Sai，挥手便将飞镖击落在地，但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不错的尝试，Raph。”赞许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他转头看去，蓝色面具的兄长就站在楼下，气定神闲的两手叉腰望着他微笑。

“不！你作弊！”他不服气的叫道，跳到兄长身旁。“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难道我才是第一个被抓住的吗？！”红色面具的弟弟有些抓狂的抱头，但另两个兄弟的出现令他明白，他们这是全军覆没了。

“Leo！快老实交代！你怎么作弊的？！”幺弟在一旁支持道。

长子忍笑，试图严肃起来。“我没有！”

Raph怀疑的看着他。“是你和古之长者学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新招式吗？”

“才不是！”Leo知道此时不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弟弟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开口。“Mikey，你的创新能力一直很强，但你还是需要结合实际。Don你太依靠科技了，如果你没把注意力一直放在追踪信号上，那你一定会发现我的到来。还有Raph，”后者抱臂瞪着他。“你做的很好，隐蔽的意义不只是让自己不可见，也要让敌人不可见。如果你没有自己暴露，那么我也不会找到你。”

“真不错，Leo。”Raph哼了声。“所以谁是第一个？”

“Mikey。”

幺弟仰天拉长了音调，大声呻吟起来。

“唉……不早了，我们回去吧。”Don叹了口气。

“你们先走吧。”Leo突然说。

Raph皱起了眉。

“我会没事的，”他安慰道。“只是想再多训练一会儿。”

“我们可以等你。”Raph坚持道。

长子摇了摇头，笑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带他们先走，路上小心。”

红色面具的弟弟仔细打量他，最终妥协。“你也是，我们在巢穴等你。”

Leo目送弟弟们离开，眼神自温柔转化为冷炼如冰的坚决。

特训看起来颇有成效，他的感官、体能还有应变速度都提高了不少。

这一次，他会保护好他们。

-TBC-

上一章：Ch02

下一章：Ch04